必須明確比較歷史作用能否用同一標准。從歷史發展的總趨勢來看,後人一般比前人認識得更深入,因為後人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的,是在前人認識基礎上的再認識。但後人的歷史貢獻、他們在歷史進程中所起的作用則並不一定比前人更大。因此,歷史事件的進步性不能用同一標准來衡量不同時期的事件。要判斷這些,我們必須求助於從運動發展,即從進步的相對性上去進行比較。所謂歷史進步性是相對於歷史事件特定的出發點來說的;判斷歷史貢獻的大小須以其既有的歷史基礎為參照。文藝復興與啟蒙運動在發展史上的功績,也首先應該從它們各自的歷史起點來評定,與它們以前的歷史相比較。而不能用簡單的定量分析一個標准來確定其歷史的進步性。因此說文藝復興不如啟蒙運動的觀點顯然失之偏頗。
因此,由於二次運動所處的時代不同,可以說從15世紀文藝復興到18世紀的啟蒙運動,二者相差三個世紀,對相差幾個世紀的事件用一個標准來考察其思想深度顯然是不合適的。十四、五世紀和十八、九世紀的人的思想深度,認識世界的能力肯定有所區別。理由很簡單。隨著經濟的發展,科技文化的進步,人們的思想觀念必然發生變化,近現代尤為明顯。無論在認識客觀世界和主觀世界的深度還是廣度上都不可能與以前的思想處在一個水平線上。尤其是自然科學的發展,使人們不但開始真正認識外部世界,更進一步真正了解人類自身。而我們必須承認,對任何一種新思想新事物的認識要經過一個過程。哥白尼的“日心說”就是經過三個世紀的艱苦斗爭,最終獲得完全勝利並為社會所承認。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所面對的外部世界相差甚遠,一個要面對的是中世紀宗教禁锢的封閉的世界,另一個要面對的則是已經完成了宗教改革、文藝復興、地理大發現、英國資產階級革命、德國農民戰爭等重大歷史事件;自然科學的許多新觀念已經確立,並得到普遍承認;英國已經開始工業革命。而這些變革、革命無不是對舊世界一個有力的沖擊。基於此基礎產生的啟蒙思想的確更深入。但是,啟蒙學者批判基督教對人的壓抑和對塵世生活的否定,要求人的解放和個性自由,這與人文主義者一脈相承。當然,人文主義者的一般論點是,上帝置人於世界的中心,予人以自由意志。而啟蒙學者,特別是狄德羅、愛爾維修、霍爾巴赫等則否定了上帝,而從自然規律和人的本性來論證人的解放的合理性。啟蒙運動反對迷信,提倡科學,宣揚用理性去批判世界的一切,其基本精神正如狄德羅所說的那樣,“是推翻偏見,傳統、古法、普遍的同意和權威……除了感覺和理性所能證實者之外,不承認任何其他事物”。(注:索布爾《法國革命》三聯書店1956年版第21頁。)這正是文藝復興精神的繼續,是完整的資產階級唯物主義哲學的建立和對宗教從理論上的批判和否定。
啟蒙運動反封建特權,要求社會地位的平等,這在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已經有了反封建貴族的實際斗爭。但文藝復興時期資產階級要求的“平等”往往局限在“市民”范圍之內,而啟蒙學者中較先進的人物如盧梭則把平等明確地擴大到一切人,而且從政治平等上升到財產平等。“人們所面臨的問題就是:‘要找出一個組織形式,用共同的力量來防守和保護每個成員的生命財產,組織裡每個成員雖然和其余的人聯合,可是只服從自己,並和從前一樣自由。”(注:盧梭《社會契約論》。)啟蒙運動反對專制,主張政治自由和共和國,其歷史原形之一便是文藝復興時期的共和政治。對平等、自由、共和國的具體理解在兩個時代不盡相同,但其反專制、要民主的精神是一致的。而孟德斯鸠、洛克、盧梭等人用“天賦人權”、“社會契約”、“人民革命權”等理論擴大了這些要求的內容,並從理論上給予論證,使這些口號具有了更鮮明的感召力。
無疑,啟蒙運動是人類思想史上的又一重大進步。它使新思想更趨成熟,對舊意識的清除更徹底。但是,啟蒙運動本身是文藝復興的繼續。在基本精神上,兩個運動並無二致。在思想性質上,啟蒙運動也沒有超出資產階級的思想范疇而導致一次新的質的飛躍。啟蒙運動砸碎了中世紀思想鎖鏈的最後環節,但首先沖破這一鎖鏈的是文藝復興;啟蒙運動為新思想大廈新添了不少磚瓦,但埋下這一大廈基石的是文藝復興。應該說文藝復興在思想發展史上是劃時代的。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文藝復興的思想解放作用也許更大。當然,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的歷史影響是多方面的,不能簡單地用何者更先進,何者更落後來評價,只是比較它們各有什麼特點。
文藝復興是早期資產階級的思想解放運動,它是西歐史無前例的偉大變革,是啟蒙運動的先驅,正如東方天際不先出現啟明星不會迎來黎明的曙光一樣,我們必須充分肯定文藝復興活動家們沖破中世紀神學枷鎖所取得的卓越成就。這些歷史成就是啟蒙運動不能替代的。但同時也必須看到它存在著局限性。由於文藝復興運動未曾具有啟蒙運動產生的歷史條件,不可能起到後者所起那樣直接的革命作用。如果要求前者能與後者起同樣作用,那是苛求於古人,是背離歷史主義的。同樣,對兩者的作用不加區分,混同一樣,那只能是主觀虛構,也是違背歷史主義的。因此,由於兩次運動所處的時代不同,不能起同樣的作用,因此說文藝復興不如啟蒙運動有思想深度也是不合適的。二者由於所處的歷史時期不同,面對的對象也不同,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者所面對的砍頭的危險,是極其強大頑固的封閉的宗教一統天下的局面。而事實上但丁被流放,客死它鄉;彼特拉克雖死在祖國,卻被教會暴屍示眾,手段卑劣而又殘忍;伽利略、布魯諾更是為之受盡牢獄之苦。因此,向強大的教會勢力開戰,不僅需要理想和智慧,更需要勇氣和膽量。而啟蒙運動中的思想家所處的環境就相對好多了,就連俄國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還以和啟蒙思想家通信來標榜自己,從這一點上來看文藝復興的思想家們更勇敢、更富於創新精神和犧牲精神。因此二者最好不作抽象的概念比較,而作具體的歷史的比較更好,看它們對當代所起的作用,對歷史發展的進程有何影響。
文藝復興就其思想深度上看是有很大的局限性,但是這對於資產階級革命、資產階級政權的建立是一個由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反傳統的、開創性的工作都是最難的。而且思想認識也是一個由淺入深,由初級向高級,由不成熟到成熟的過程。任何一個完善的計劃都是在前人的成果基礎上實現的。如果沒有文藝復興等一系列思想解放運動,英國革命和法國革命是不可能發生了。用長時段的觀點來看,在歷史長河中文藝復興是方向性的運動,而啟蒙運動則是加速器。
因此,所謂復興古代文化,實質上是新興資產階級利用古典文化進行反封建的斗爭。中世紀人們思想長期受到束縛,教會宣揚的信條與資產階級的要求格格不入。資產階級產生之初,不可能憑空設想出一套適合自己要求的思想理論,而古典文化在其自由和民主精神方面正與新興資產階級的要求合拍,因而他們從古典文化中尋找思想武器是很自然的。這決不是去尋求什麼掩蔽,因為古典文化作為異教的東西本身被中世紀教會視為敵人而在受戕伐。
人文主義者沒有徹底地拋棄宗教,這是他們的歷史局限性之一。但文藝復興時期的宗教徒,與中世紀那些默守教規、懾服於教皇權威、不敢作世俗斗爭的宗教徒已大不相同。他們不再因宗教而束縛其自由思想。如:薄伽丘著意攻擊教會的丑行;瓦拉無情地揭露教會的謊言。文藝復興總的說來是還沒有否定宗教,但是,資產階級並不是宗教的天敵。任何一種社會形態或者個人都必須有信仰,或宗教或其它。啟蒙思想家伏爾泰就認為“如果沒有神應該臆造出一個神來”。盧梭也認為,宗教表現了真正的人民需要,是文明社會的必然結果。在資產階級進行革命時期和確立統治之後,宗教也從未被拋棄過。所以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有無拋棄宗教本身,而在於宗教是否還是束縛思想、言論、行動的枷鎖。文藝復興首先打爛了教會的枷鎖,因此說它是一次思想的大解放。
當然,啟蒙運動對政治革命的推動更為突出。但是我們不能把歷史的因果關系簡單地歸結於時間上緊連著的事件或現象之間。當然歷史的結果不是由原因的機械積累造成的。但我們決無理由輕視較遠距離的歷史事件的作用。當啟蒙運動直接推動革命的時候,文藝復興正通過啟蒙運動和其他途徑也在發生著深遠的歷史作用,只不過不那麼直觀罷了。文藝復興與啟蒙運動在世界歷史上所起的革命作用都是巨大的,只是它們在各方面的作用和起作用的方式各有特點而已。
總之,文藝復興在解放思想,尤其對人的解放上具有劃時代意義,它開創了資本主義的先河,為以後的思想解放運動和資產階級革命奠定了基礎,可以說它是人類文明史上的一次偉大變革,是與中世紀的一場大決裂。 " 有新發展的時代,而這些領域的成就均超越了偉大的古文明。 中古時代的許多成就為這個象征重生的的時代作出貢獻。其中一項是恢復對學問的興趣。牛津大學的第一所學院成立於1264年。到了1400年間,歐洲境內便有超過五十所大學。原由阿拉伯人保存的古文獻被翻譯成拉丁文,透過這些古老文獻,教育和辯論的風氣得以助長。歐洲人在聖地、西西裡和西班牙等地均與阿拉伯人有所接觸,並藉此重新發現許多寶藏,古希臘數學家歐幾裡德的著作即為一例,一直到十九世紀都是歐洲人的標准數學教材。阿拉伯人也傳播了新的數字體系、小數點的觀念和零的觀念,而這些觀念都是在印度發展出來的。到了1450年左右,學問的傳播速度更隨著印刷機的發明而加快腳步。 第二個重要貢獻是生活水准的提升,尤其在意大利的大型商業城市。十字軍東征令歐洲人眼界大開,得以一窺東方的財富,尤其是絲綢、香料和棉。威尼斯、熱那亞、佛羅倫斯和其他城市的商人,都爭相取得歐洲與東地中海之間的貿易。這些商人從商業活動中累積了多余的財富後,便開始以藝術來美化自己的家鄉和城市。雕刻品、繪畫、建築、音樂、詩歌和文學找到新的表達方式展現有趣的主題,超脫了從中古時代起就一直占有主導地位的宗教題材。它們普遍描繪日常生活、騎士故事和冒險情節,歐洲的文化因而變得更有人性,宗教的成分也隨之減少。 技術的發展亦得到更新,更有效的商品與服務應運而生。制造、農耕和貿易和達·芬奇的人體比例,藝術與科學的結合航海技術都得到改進與發展,大幅超越古代的成就。對利潤的欲求鼓勵了創造和探索。隨著衰退中的貴族不斷消失,中產階級的商人和工匠開始爭取能與他們經濟力量相等的政治權力。 到了1500年代,歐洲國家已經在許多重要科技上領先世界。歐洲人透過對世界的探索、尋找貿易路線、新教徒的宗教改革和歐洲本身不斷的政治競爭等釋放活力,也讓這個區域在幾個世紀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普遍認為文藝復興發端於14世紀的意大利(文藝復興一詞就源於意大利語rinascimento,意為再生或復興),15世紀後期起,擴展到西歐各國,16世紀達到鼎盛。1550年,瓦薩裡在其《藝苑名人傳》中,正式使用它作為新文化的名稱。此詞經法語轉寫為renaissance,17世紀後為歐洲各國通用。19世紀,西方史學界進一步把它作為14至16世紀西歐文化的總稱。西方史學界曾認為它是古希臘羅馬文化藝術的復興。 背景: 西歐的中世紀是個特別“黑暗的時代”。基督教教會成了當時封建社會的精神支柱,它建立了一套嚴格的等級制度,把上帝當做絕對的權威,什麼文學、什麼藝術、什麼哲學,一切都得按照基督教的經典《聖經》的教義,誰都不可違背,否則,宗教法庭就要對他制裁,甚至處以死刑。《聖經》裡說,人類的祖先是亞當和夏娃。由於他們違背了上帝的禁令,偷吃了樂園的禁果,因而犯了大罪,作為他們後代的人類,就要世世代代地贖罪,終身受苦,不要有任何欲望,以求來世進入天堂。在教會的管制下,中世紀的文學藝術死氣沉沉,科學技術也沒有什麼進展。 中世紀的後期,資本主義萌芽在多種條件的促生下,於歐洲的意大利首先出現。資本主義萌芽是商品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商品經濟是通過市場來運轉的,而市場上擇優選購、討價還價、成交簽約,都是斟酌思量之後的自願行為,這就是自由的體現,當然要想有這些自由還要有生產資料所有制的自由,而所有這些自由的共同前提就是人的自由。此時意大利呼喚人的自由,陳腐的歐洲需要一場新的提倡人的自由的思想運動。 資本主義萌芽的出現也為這場思想運動的興起提供了可能。城市經濟的繁榮,使事業成功財富巨大的富商、作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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